在我的生命中遇到兩次重大的無常事件,事件猶如電影情節直到現在也還不是很能面對,覺得離我而去的親人存在我心中,陪著我好好活著。爸爸這次生病,其實心裡有底因為長期的咳嗽病徵與不舒服症狀,都顯露著身體上的警訊。知道有問題跟確定問題很嚴重的當下,心情還是很複雜。我射手座的個性可能當下情緒抒發完,能很快回到原來樂觀無煩惱的狀態。屬於大辣辣的個性老實說很多事情不會上心,煩惱也是相較少。死是生命自然的軌跡每個人都會面對,當面臨時的願意放手是一門大哉問。
在台大醫院治療讓我很放心,專業就交給醫生。我是好奇寶寶在陪病中也是不斷再長知識。在病房內跟爸爸的相處應該是我們父女最長時間也密切的日子,陪伴他其實是給自己沒有遺憾的最好選擇。這次我還有選擇權,前兩次重大無常事件中,沒有選擇權是一段被安排好的生命歷程。那面臨死亡的歷程經過幾年的再回顧,還是充滿感謝這真的是最好的安排了。我從小到大都是被別人照顧多,這次擔任照護者的角色是一個新體驗,發現我對於任何角色扮演可以在短時間內進入狀況,個性急所以快速的決定怎麼做,或者想要做都是迅速不拖泥帶水。
現實與理想的落差,就是生命苦的根源。我其實屬於不會為難自己的人,不是完美龜毛性格。爸爸常說醫院裡的人每天都問一樣問題很煩,阿伯你叫什麼名字?你生日幾號?現在白天、下午、晚上?,這其實就是護理人員判定病人有沒有清醒的基本問題。而我常常會被衛教,怎麼預防跌倒,上次清晨失誤的一跌,我完全知道不要預期病人可以,其實他們很脆弱陪病者沒有藉口就是一點都不能失誤。這失誤嚴重會造成死亡、骨折輕則皮肉傷。雖然我也是覺得很煩,問的問題也都一樣,但這就是基本功,我上次失誤不知道有沒有造成損傷,但至少繼續下一個療程。每天晚上9點會聽到醫生提點如何預防跌倒。護士定期考我,爸爸吃什麼藥讓他容易昏頭步伐不穩?血壓藥、抗癲癇藥、肌肉鬆弛劑。如何預防跌倒?床邊的護欄一定要拉起,人要離開時怎麼處理?緊急呼叫鈴給病人,告知護士要暫時離開。如果可以行動的病人睡覺前減少喝水,可以減少晚上上廁所發生跌倒的機率。在醫院有一套嚴謹的防護措施,所以待在醫院是安心的地方,當然這不是就不會面對死亡,有最壞的打算最好的準備就是我現在心情的寫照。
病房的窗外天氣好可以看到藍天白雲,新光三越也近在咫尺,沒有遮蔽物可以俯瞰一大片北市街景。可以邊吃東西邊看風景的慢活,在病房我改變了作息時間,真的是很早起,我是可以睡12小時的的人,但在醫院大概就是這個沒辦法辦到。照護者很忙,但因為忙也是可以找到屬於自己的時間,寫文紀錄這當下發生的事,我很健忘只會記得想記得的事。爸爸的吞嚥能力沒有退化,所以想吃的食物我一定使命必達,無肉不歡的爸爸想吃牛排,美食街沒賣牛排,胖達送來凱恩斯岩燒牛排的餐盒:美國安格斯牛肋脊蓋肉內有爐烤雞肉沙拉、經典馬鈴薯泥佐紅酒肉骨汁、季節時蔬匯、墨西哥玉米脆片佐咖哩豚肉醬、歐式牛肝菌菇濃湯、奶油歐式麵包。餐盒看起來豐盛美味,爸爸看著窗外的景色吃著牛排,然後跟我點著下午茶要月餅配咖啡。能吃就是福,尤其我也是一個美食愛好者對於搭配餐點,不費吹灰之力絕對讓他吃好吃滿。珍惜眼前好好過好每一日最重要。




